2月23日，#字節(jié)28歲員工猝死#登上微博熱搜。字節(jié)今早在內網發(fā)文稱，該吳姓員工仍處于搶救中，下午再次發(fā)文稱，搶救41個小時后，該員工不幸離世。

“心臟和字節(jié)，只能有一個跳動”這句關于字節(jié)工作強度的調侃，多了一筆悲涼的注腳。

目前逝者的死亡原因尚未有定論，字節(jié)也未回應工作對該員工猝死是否有影響，不過此事依然在脈脈引起了對于字節(jié)以及互聯網行業(yè)加班的討論。

01矛頭依然指向加班

2月22日晚，一份疑似該員工妻子在業(yè)主群中的聊天記錄顯示，“昨日我的老公于字節(jié)跳動猝死身亡，年僅28歲”。

字節(jié)在兩次回應中都提到了，吳同學在健身房出現不適后，“教練上前詢問、為他倒糖水、通知前臺啟動SOS值班號、撥打120電話”，“保安經理為吳同學測量血壓后建議同事陪同就醫(yī)、實施了CPR急救”。

字節(jié)方面的回應

而根據這份疑似吳同學妻子在業(yè)主群中的敘述，吳同學在健身房感到不適向工作人員報告后，工作人員并沒有第一時間處理，而是讓他自己找醫(yī)生。后面吳同學開始嘔吐后，有沒有及時搶救，“字節(jié)的回復模模糊糊，不肯正面回答，耽誤了最佳搶救時間”。

疑似吳同學妻子在業(yè)主群中的敘述

根據她在群里的敘述，她懷有2個月的身孕，在小區(qū)業(yè)主群里發(fā)言是為了求助，”我們房貸每月21000有余，按揭30年，愛人的突然離世致使我無力承擔房貸，是否可以退房退款?！?/p>

另外，23日上午10點半，字節(jié)的回應出來后，疑似吳員工的同事發(fā)朋友圈稱，“死者上級在內網公然撒謊稱死者還在搶救”。

疑似吳同學同事的朋友圈

目前對吳同學的死亡由何種原因引發(fā)尚未有定論，字節(jié)也尚未回應工作對吳同學猝死是否有影響，不過此事依然在脈脈引起了對于字節(jié)以及互聯網行業(yè)加班的討論。

在上述業(yè)主群群聊記錄中，吳同學妻子提到，“他平時就加班很多，壓力很大”。

在脈脈相關話題下，有用戶發(fā)出疑似猝死員工的文檔編輯記錄。也有字節(jié)跳動員工看過吳同學的工作日常，“發(fā)現真的很飽和”。

有用戶發(fā)出疑似猝死員工的文檔編輯記錄

從2021年8月1日起，字節(jié)取消大小周；3個月后，字節(jié)在內網中更新了加班管理規(guī)定，將工作時間明確為1075（上午10點到下午7點）。同一時期，快手、美團優(yōu)選等公司也相繼取消大小周。

當外界以為互聯網的加班情況正在緩解，工作節(jié)奏正在放慢時，吳同學的遭遇讓人開始懷疑，這些規(guī)定是否只是“看起來很美”。

一名字節(jié)員工許煦看到，有同事在脈脈的字節(jié)同事圈發(fā)起了一個投票，統計“從字節(jié)對外宣傳1075到現在，有多少人7點準時下班”？截至目前有682人參與投票，其中，9點之后下班的人占72%，其中10點-11點下班的人有30%，還有7%的人11點之后下班。

當然，在眾多加班大軍中，有人因為不斷壓縮的交付周期被迫加班，有人苦于領導沒下班表演加班，也有人因為加班補貼，養(yǎng)成了白天劃水晚上干活的習慣。

“聽到了中衛(wèi)通同學離世的消息，更堅定run（離職）的決心”、”大家都保重身體，我即將要離開“、”不想再過有命賺沒命花的日子了，再見“......許煦說，不少同事都表達了想要離開字節(jié)，或者說想要逃離加班日子的想法。還有同事互相推薦重疾險和意外險。

02不止是字節(jié)，不止是互聯網

還沒出正月，員工猝死的消息接二連三地出現。

2月7日，春節(jié)復工后的第一天，#B站員工過年加班猝死#相關話題登上微博熱搜。

隨后，B站的回應確認了其內容安全中心圖文審核部的員工去世的消息，稱該員工按照工作計劃正常上下班，工作時間為09：30-18：30，在事發(fā)前一周內未存在加班等情況。

B站在內網上的回應

然而微博職場博主王落北收到自稱是逝者表姐的投稿，家屬分享了逝者曾經在2021年12月31日發(fā)過的一條年度小結，圖片顯示，“有321個深夜，你在使用企業(yè)微信。11月最忙碌的一個月，共參與了21930次工作討論，最晚一天是11月12日凌晨4：42?！?/p>

另外，根據招聘網站上認證為B站HR發(fā)布的職位介紹，審核專員這一崗位有夜班、通宵班，每天工作12個小時，做1休1。

不僅是互聯網公司。2月17日下午，有微博用戶發(fā)文稱，上市公司尤安設計的全資子公司上海尤安巨作建筑設計事務所26歲的設計師趙某于2月15日清晨，疑似因加班過度在出租屋內猝死。

這件事將建筑業(yè)的加班情況置于公眾審視之下。在該微博下，不少自稱尤安設計的員工都表示公司內部存在嚴重的加班問題，去年12月甚至被強制要求簽署自愿加班的協議，且簽署過程不允許拍照留檔。另外，去年公司年終獎也因“行情不好”“回款不利”等原因打折發(fā)放。

2月17日，尤安設計董秘向媒體表示，死亡事件屬實。關于是否會對死者家屬進行賠償，尤安設計表示，賠償應該還談不上，一切還要等法醫(yī)鑒定結果再做決定。

“年輕的打工人猝死消息隔三差五，真正處理得足夠體面的公司幾乎沒有”，知名科技大V闌夕在微博上就字節(jié)員工猝死事件評論稱，這種新聞的每一次出現，都會讓互聯網大廠的角色更加惡化。

“它更像是一個弗蘭肯斯坦式的工業(yè)怪物，言必稱創(chuàng)造價值，卻也只關心能夠創(chuàng)造價值的生產資料，一旦生產資料「報廢」了，大廠就不再會對那具不會動彈的軀殼投入任何興趣，反而抵抗由此帶來的對于商譽、估值、利潤的威脅。可是問題在于，如果大廠真的在乎商譽、估值、利潤，它就更應該在員工遭遇橫禍時多表現出一些人情味”。

其實，不僅是大廠，也不僅是互聯網公司，任何一家希望基業(yè)長青的公司，都應該將員工當作人，而非無差別、可替換的機器看待。

最近，芬蘭一家游戲公司Supercell的創(chuàng)始人Ilkka Paananen寫了一封公開信，反思加班現象。

他在信中以務實清晰的邏輯指出，如果放任加班盛行的文化，首先會導致Supercell的現有員工活力下降，然后開始會有人受不了而離職，接著無法接受高強度勞動的人才也不會加入進來，最終讓Supercell淪為一家平庸的公司。

只有在和員工的利益保持一致時，公司的利益才能最大化，加班或許可以提升短期業(yè)績的效率，但它的昂貴代價，會讓長期賬本徹底陷入赤字。

希望公司們都能明白一個道理——竭澤而漁，后果就是無魚可漁。

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“后廠青年”（ID：houchangqingnian），作者：反卷隊長，36氪經授權發(fā)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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